「但城外飛雁坊染廠的後山,真不時傳出悽厲的叫聲呢!我三舅公住那附近,有次傍晚砍柴就親耳聽到,咿咿呀呀,像被刀子割似的,嚇死你唷!」


「因為那種鮮豔欲滴的紅色,只有『血』才染得出,還非得『人』血不可!」


「有人說是連夫人用丈夫的血試驗染紗,想不到染啊染的,施二爺失血過多,才年紀輕輕就病死。」


「咱們唐土也不是沒出過這事,還被個倭國和尚撞見,回去記在書上。」


「但外表看,連夫人可不像謀害親夫的狠毒婦人……」


不知何時,他倆的攤子前走來兩個提著菜籃的大娘,你一言我一句的接著他倆的話,一時繪聲繪影,恐怖異常。


「唉唷,兩位大娘午安!」柳飛卿連忙笑開一口白牙招呼客人。


「呵呵,兩位公子也好。」


「咱們初出茅廬,若有怠慢還請見諒。」


「哪裡的話!」兩名大娘笑的花枝亂顫,「只想不到兩位修道小哥對這些女人家閒話也有興趣。」


林生一臉被拖累的死魚表情,瞟了瞟身旁的柳飛卿,但後者巴不得她們說越多越好。


「連夫人看得出真疼他兒子,去哪兒談生意賣布都帶著他,我看過幾回,那娃兒還挺可愛的,就是調皮了點。」


「但她這麼疼小子,應該不會去害老子吧?我瞧,施二爺說不定是被施大爺毒死的,妳瞧施大爺現不是正謀著飛雁坊?」


「咳,兩位夫人不知有何貴幹?」眼見兩位大娘仍自顧自聊著,林生只好開口扯回正題,語氣僵硬。


「啊對,我家的床蛀了想換張新的,小哥你說什麼日子好啊?」大娘之一終於面向他嘻嘻笑道,他只得臉紅脖子粗的低頭掐指捏算,一邊往黃曆找適合「安床」的日子。


「原來連夫人和施二爺有所出?」柳飛卿趁機開口探問,閒在一旁的另一位大娘,當然十分樂意回答。


「當然有囉,施二爺在生時,夫妻倆感情好的很。像是夏天,傍晚就經常見到他們在後頭那碧湖划船遊玩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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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是白吃白住,但柳維正這清得不能再清的清官,除了吃住,也行無餘力提供其他使費,況且他現是代弟「微服出巡」,也不能端著皇親國戚的架子招搖,只好一切從簡,自立更生。


走上大街,柳飛卿挑出「師父」送他的硃砂礦準備換些現錢,沒想到鐵匠一眼就認出他手上是最頂級的鏡面硃砂——卻也是最難煉成水銀的硃砂礦——便給了他個好價錢,讓他足以買些丹青墨紙等營生工具有餘。


打聽了哪裡是縣城最熱鬧的地方,他口裡哼著小曲,便一路朝西市而行,手裡已多了幅寫著「問卜」的竹布旛。


「測字、占夢、金錢卦,畫符軀鬼另議!」


昨晚飲畢梳洗歇下,柳飛卿忍不住好奇,熬夜翻了幾本符籙讖緯的書,驚嘆之餘,索性背起筐,扮成雲遊方士的模樣打探消息。奈何一路邊走邊叫賣到西市,路上沒甚人搭理他這半調子白面神棍,大概他看來就一副書生混飯吃的樣子,反而附近幾個白眉道人生意好得很。


「早知道就買兩撇假鬍子黏一黏了。」柳飛卿不住抱怨,終於挑在幾家綢緞莊旁擺凳坐下,寬袖不住搧風。


「測字、占夢、金……」


「這裡有人嗎?」


「嗯?」


一個幡上寫著「風水擇吉」的書生樣人物走來,兩袖清風,失魂落魄,看來同是天涯淪落人。


「呃……我占了你的位置嗎?」


柳飛卿小心翼翼的問,來者搖搖頭,在他身旁的花圃坐下,拿出黃曆羅盤和幾張紅紙,也開始擺起攤來。


「我是被趕過來的。」他眼神暗暗瞥過另一邊大街上的幾個道士巫醫,柳飛卿頓時了悟。


「生活逼人,為了籌旅費進京趕考,不得已才拋頭露面。」書生道,柳飛卿會意的點點頭。


既然相濡以沫,自然話有投機。來人原來姓林,和柳飛卿一樣文人出身,平常只對經書曆法有些研究,既沒其他專長,只好偶爾替人算算帳,閒時擺攤讀書賺些外快。他常不見容於常據此地的「專業人士」,只好和柳飛卿一樣窩在橫巷小街,攤位自然門可羅雀。


「其實這裡樹蔭涼快,光線又足,算挺適合唸書的。」柳飛卿也只能這樣安慰道。橫巷後方不遠便是一道長堤,長堤外碧湖涼風襲人,湖心開滿蓮花,要是心情好,泛舟來個吟風弄荷也頗為愜意。


「唉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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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秘香由麝香、母丁香、青木香、乳香、甘松、川花椒提煉而成,燃而薰之,讓人血脈運行加速,未舞而先迷;如意紅絲細若毫毛,長四丈無少,重卻未及四兩,織裙掛彩,輕搖飄飛,聲色香藝,亟遂耳目口鼻之娛……」


「難怪連閱女無數的皇上都拜倒在石榴裙下,破格召她入宮。」


柳飛卿喃喃稱道,柳維正一蹙眉,似乎暗指胞兄話說的太露骨。


「想不到賢弟你遠在西隅,對京都此等香豔美事竟知之甚詳?」柳飛卿折扇一揚,笑嘻嘻的道。


「愚弟我身為縣令,自然有其消息來源。」


柳飛卿被頂了一句,只好摸摸鼻子,自顧自道:「意奴紅……如意紅,難怪京都近幾月的紅紗都斷了貨。」他沈吟半刻,「雖說『舞衫沉麝香』,但大紅一遇沉麝,不過旬月即褪色,欲效仿者豈非大失所望?」


「那是指『紅花』染出的紅。」柳維正強調,「飛雁坊染紅秘訣,就在於色鮮不褪,遇香不毀,只此一家,別無分號。」


「原來如此。」柳飛卿以食指挑起紅紗,紅紗在燈下照映,一種妖艷變幻的色澤,隨光流轉,飄忽游移,就如有生命的活物。


「振綉衣,披袿裳,襛不短,纖不長,步裔裔兮曜殿堂,忽兮改容,婉若游龍乘雲翔,嫷披服,娧薄裝,沐蘭澤,含若芳……」腦海中,一幕幕佳人舞姿讓他悠然神往,恨不得躬逢其會。


「這紗是前日飛雁坊送來的,在京都,這般大小的如意紅,值一千錢。」


「一千錢?」


柳飛卿陡從幻想中回神,不禁將紅紗舉高了些,即使他向來奉「千金散盡還復來」為規臬,也以為一千錢買方手絹實在奢侈了點。


但打著皇上新寵的名號,一匹看似平凡的紅紗,只要商賈略加炒作,頓時「長安紗貴」,多少京中名媛淑女即便不通樂舞,也要買一小段「如意紅」裁成雲肩、裙披轉幾個圈過癮,看看是否真有天仙的架式。


自然,價錢隨長短寬窄,有成千上萬之別。


「這『如意紅』便是飛雁坊的織品?」柳飛卿小心翼翼的將紅紗絹放回匣中,指著盒上角落的雁型標記問道。


「沒錯,本地織染原以施家雲羅坊為首,附屬其他繡坊、綢布莊等。但施老爺過世後兄弟分家,大房仍名雲羅,二房則聯合其他繡坊另創飛雁坊。本來一重染工、一重繡工,幾年倒也相安無事,但自從飛雁坊研發出秘製染紅法,紛爭便出。」


「那是兄弟鬩牆要你裁決?」兩家的禮物都所費不貲,自然是對柳維正這縣令別有所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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送了顧媽到廚房,柳飛卿很快在後進找到書房所在,裡頭的人果然就如顧媽所說,正挑燈夜讀中。


「顧媽,東西都送走了嗎?」


「人送走了,不過禮收下了,可別要我拿去還啊!」


才剛推門進書房,柳維正便頭也不抬的問道;而柳飛卿也「唰」一下揚開紙扇,好整以暇的答。


「翱兄?」


「翊弟。」


「飛卿」是哥哥柳翱的字,同樣的,「維正」則是弟弟柳翊的字。哥哥小時候最愛「翊弟」、「翊弟」鬧著玩叫,久而久之,弟弟便稱哥哥為「翱兄」,外人聽來雖奇怪,可對他們兄弟來說,卻是再自然不過。


「怎麼會來的?」柳維正連忙闔上書,喜悅之情溢於言表。


「想你就來了,柳青天大老爺不會不歡迎吧?」


柳維正握著兄長的手坐下,緊蹙的眉稍稍舒開。


沒多久,顧媽送上酒菜。兩兄弟一番敘舊,天南地北,柳飛卿免不了開懷大啖想念的家常菜,柳維正笑容下看來卻有些心事。


「晚飯吃了嗎?怎麼看你光喝酒?」柳飛卿邊呼溜溜吃著麵邊問道


「尚未。」柳維正搖頭,順勢夾了條四季豆入口。


柳飛卿從頭到腳打量胞弟一遍,「翊弟你可是清減不少,衣帶漸寬,該不會是思念哪個窈窕淑女吧?」


「……」


「咳,那是公務繁忙?」柳飛卿雙箸一頓,想起自己剛才越俎代庖的事,「還是擔心剛才送來的禮?我看都是些布匹、山珍海味才收下……」其實也有些垂涎那火腿、香菇、鮑魚啦。


「禮倒不是大問題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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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渺無人跡的入蜀棧道,到摩肩擦踵的益州大街,似乎是一場夢般。


話說柳飛卿眼前一黑,等到醒來,老者想當然爾不見蹤跡,留給他的除了一包裹泛黃的文書符籙、小半筐朱砂礦,還有些看來像茯苓、枸杞、黃精製成的黑灰紅雜色狀雜糧餅。柳飛卿推也無得推,還也無處還,只得收好書冊,背起筐,嚼著口味有些奇異的餅,依照老者塞在他掌心,親手繪製的路觀圖入蜀尋弟。一路上雖看來像個賣藥郎中甚於書生,但反惹來不少異族女子的青睞。


「前輩用心良苦,只怕我這紈絝子弟糟蹋他一番苦心。」


從族譜算來,柳家雖是正宗山東望族,但他家這分支僅在曾祖時出了個中書舍人,之後皆失意於考場,加上尊長早逝,門庭更是冷落。直到幾年前,胞弟柳維正登明經科第,詮選及格,好不容易論資排輩得了個八品小縣丞的官位,再熬一年熬上七品縣令,家裡一些遠房親戚才回復例行的噓寒問暖。但他這浪蕩成性的哥哥,依然是親族議論的對象。


就像是這回,隨性畫了幅牡丹託賣,竟被朝中親貴高價收購。而他得了錢,心血來潮,也沒雇人雇車,就這麼孤身上路千里探弟,隨時客死異鄉無人聞問。


「蜀地自古出奇人,說不定翊弟早找了個奇女子成家立業。好啊,我們柳家終於有後了!」長兄如父,柳家這大哥的幻想也如天馬行空。


蜀中自古以富庶器巧聞名天下,益州又是蜀中貨物集散地,不少吐蕃、南韶等鄰近國家的商人前來貿易,自然商業繁盛,各色人等雜沓。而柳維正所轄的縣雖偏僻,但好山好水,專產藥材和染織品,即使天高皇帝遠,日子該不會難過到哪裡。


縣城不大,縣衙自然亦不用多費時間找尋,才問了個守城卒,柳飛卿就輕易在天黑之前找到縣衙和現任縣太爺的所在。跟柳飛卿想像的一樣,不喜鋪張浪費的胞弟,就逕住在縣衙後堂偏廳處,身邊只有個自小照顧他兄弟倆的奶媽,生活簡單的近乎無趣。


「就算路不拾遺,夜不閉戶,也不必這樣大門洞開任人出入吧?」


柳飛卿站在半掩的紅漆木門前猶豫起來。雖說是自己弟弟的家,但亦不好這麼闖進去,只得探頭探腦往裡面張望,料不到小小縣衙前庭,竟擠了不下二十個人和一堆禮品、布帛,陣仗直像人家辦嫁妝。


「我們是『雲羅坊』的人,禮盒就擱在這嗎?」


「這是『飛雁坊』的禮單,請管家務必簽收。」


「不見不見,二少爺說不見客,你們一群人是聽不懂嗎?」


「主子吩咐,即使縣老爺不見咱們,禮也是一定要收下的」


「禮已經送到,小的就先告退,不叨擾管家了。」


「不收不收,一張紙都不收!你們兩家什麼坊都把東西拿回去!」


由小漸大,門裡頭傳來一群人的爭吵聲,身形略有些佝僂的老奶媽雖中氣十足,但一群人亦不善罷干休,僵持近一炷香的時間,不收的依舊不收,不走的還是不走,一時恐怕鬧個沒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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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啊!啊!呀——」


柳飛卿聽得倒抽一口涼氣,腳步幾乎沒跟著重心不穩。


「啊啊!」


這回是另一邊的聲音,但山谷的回音很快讓人分不清先後,轉瞬周圍盡是鳴聲,渺渺裊裊,疑幻疑真。


柳飛卿髮尾仍滴著水,一對眼驚疑不定的逡尋四周,但老者安然自若的樣子,又讓他覺得自己是否大驚小怪。


「這……是有人失足落崖了嗎?」


老者涼涼的瞥他一眼,「虧你適才說什麼『猿猱欲度愁攀援』,怎麼牠們就在你耳邊叫,反倒認不出來了?」


柳飛卿眨眨眼,又思忖半晌,才忽然領會過來。他早聞蜀地山間特產一種全身毛髮似金的金絲猿,其毛皮幾等於關外水貂珍貴;另一種常見於雜耍團的長臂猿,據說修到白眉成精者便通曉人語,跟人一樣懂七情六欲。


但無論是「猿」還「猱」,其共通點就是叫聲極似人聲,不少和柳飛卿一樣的外地人,甚至將牠們的身影誤以為是山間野人作祟,誠惶誠恐的跪地膜拜,惹出不少笑話。


「猿性狡獪,但極嗜酒,每以開封美酒一罈置於山間小路,旁佈陷阱,便可藉機捕捉,西蜀不少獵人皆以此法捉猿剝皮販售。」


「原來,晚輩今日真長見識啦!」柳飛卿不著痕跡的恭維道。


老者伸個懶腰,解下竹筐盤腿而坐。柳飛卿驚懼稍減,揉揉酸疼的腰間,也摸出乾涸的葫蘆,裝些山泉水以備旅途之需。


「既有五石之瓠,何不慮以為大樽,而浮游於江湖,而憂其瓠落無所容?」


老者的聲音從後方傳來,悠悠懶懶。


柳飛卿背脊一震,直到葫蘆裝滿,才不疾不徐的接道:「人生也有涯,而知也無涯,即便殆矣,亦要遂一生之願。」


「好、好。」老者連讚了兩聲好,晶亮的雙目直盯著他,「看你眉目清秀,風塵中不掩逸氣,是個可造之才,索性跟了我學道吧!」


老者的語氣就像約他吃飯喝茶般簡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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野鳥啾啾,蟬鳴唧唧。時值七月,夏至剛過,小暑未到,正是江上水路氾濫,灩澦堆僅只包袱大小之時,此時江水湍急,還蘊含漩渦,饒是再有經驗的船夫也不敢下水送死,入蜀唯有陸路可行。


而蜿蜒曲折的棧道上,就有這麼個書生不辭千里而來,氣喘吁吁。


「蜀道難!李太白說的一點不假,柳飛卿啊柳飛卿,你可真是自討苦吃。」


這姓柳字飛卿的書生喃喃抱怨,他由唐都長安入蜀探親,從出發至今已經近月,卻還在七彎八拐的棧道打轉,本來落拓不羈的氣質也被磨成落魄不堪,紙扇隨隨便便的插在腰間,一頭飛蓬亂髮,有好些日沒沐浴了。


其實不只李白,自古蜀道難,就有難上青天之說。若捨水路,從陸路由關中至漢中向西南入蜀,必經金牛縣這入蜀之咽喉,沿途經三泉、利州、劍州、緜州、淩州至成都,一趟下來,腳程快者亦月餘。沿途不是腳踏山壁石磚,就是數百年歷史的陡峭棧道,尤其棧道與底下澎湃蒸騰的河水相距千仞,看的人怵目驚心,走的人如履薄冰,也難怪一路上半天不見人影,遑論傳說中的糞金之牛。


「……爾來四萬八千歲,不與秦塞通人煙。西當太白有鳥道,可以橫絕峨眉顛,地崩山摧壯士死,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……」


吟詩聲氣虛挾喘的傳來,「壯士」氣喘又無奈。但背著包袱,撐著青竹杖,路還是得走,不然力盡糧絕,到時可真不是一句「天梯石棧相鉤連」可以解決。


「……黃鶴之飛尚不得過,猿猱欲度愁攀援。青泥何盤盤,百步九折縈巖巒。捫參歷井仰脅息,以手撫膺坐長嘆、坐長嘆……」


念到一半,上氣不接下氣,眼冒金星,還真有一股「坐長嘆」的衝動,「又聞子歸啼夜月,愁空山……愁……」


「其險也若此,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?」


吟的仍是蜀道難,聲音卻沉鬱有力,而且是由柳飛卿身後傳來。


他腳步一頓,回頭看到不遠一個背著筐的老者迎面而來。老者雖然白髮蒼蒼,卻健步如飛,一步抵得上他兩步,沒多久就走到他身後,他連忙側身讓路。


老者目光微瞥向他,柳飛卿被他瞪得有些心虛,轉身想跟上,沒想到驟然停下的腳步卻酸痛如鉛墜,一動就幾乎跪了下來。


「唉呀,不必行此大禮,老朽送你一程又何如?」


「啊?」


老者不容分辯,逕往柳飛卿脅下一撈,頓時他就像被挾著走的貨物般,足不沾地而行,直這麼「走」了一刻鐘,到一道山澗前才停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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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文章絕對不是在說吃的,有人會把蜂蜜混著蕃茄醬來吃嗎?


「暴力在張徹的電影佔極重要的位置,『馬永貞』具代表性,陳觀泰光著身子和拿著小斧頭的歹徒對砍,血液四濺。」


「道具血漿是日本方面進口的,一加侖一加侖用塑膠慣空運而來,日本血漿最好用,可濃可稀,又可以裝進一個避孕套放進口裡,被對方重拳擊中胸口,演員用牙咬破套子,由口噴出,而且,道具血漿主要原料為蜜糖,吞下肚也是美味。」


「血還滿足不了張徹,壞人的武器叫道具設計鐵鉤,要把腸挖出來才算過癮。」

--〈悼張徹〉,蔡瀾:《一趣也》(香港:天地圖書,2003),頁137。


看完這段文章,第一個念頭是:假血漿吞進肚子沒關係,連「避孕套」都吞吃入腹怎麼辦,豈不腸阻塞了??
(把腸挖出來不就得了!)


據專業人士表示,當年紅得像油漆的血漿,乃由蕃茄醬(顏色暗紅)、蜂蜜(增加黏稠度,可吃,增加褐色度),以及食用紅色色素製成
不知今日的血漿改良成什麼成分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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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天開本部落格的第一篇文章,就用這個「聳動」的標題,實在略嫌不祥不過本人不太正常,可以算是怪人,所以也算個好的開始,因為一些散落各處的細節,無意間勾起我的考據癖,實在不吐不快


迷上邵氏電影,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,半年之間,買下的正版VCD大概也有半百之數,(人家天映花這麼多錢作修復,怎可不捧捧錢場)
起初是想看夏文汐大姊的成名作:唐朝豪放女(戲裡真真豪放,VCD版可是原汁原味,謎樣來源版據說剪掉大段床戲)後來覺得不錯,又買了幾部楚原導演導的古龍系列電影,簡直驚為天人啊~猛然便迷上當時已屆而立之年,實際年齡跟我爸一樣大的狄龍大伯(就是英雄本色的豪哥,還珠三的皇阿瑪,不過請各位徹底遺忘被瓊瑤阿姨蹂躪不堪的可憐皇阿瑪吧)後來再往前追溯至張徹導演的蕃茄汁蜜糖武俠片時,我終於徹底淪陷於雙生無敵搭檔中,後來看到網上大群和我一般淪陷的癡情影迷,自己終於覺得自己不那麼傻了


(先隨便傳一張照片,左為大伯,右為大叔)

念歷史的多少都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習性,不然就是來混畢業或轉系的,摸著瓜藤,藤連瓜,瓜連藤,最終一串瓜藤抽出來一看究竟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了。看了邵氏的電影,自然會對邵氏的演員有興趣,對邵氏的演員有興趣,自然會對他們在邵氏以外的電影有興趣,既然感興趣,就會千方百計想挖出來看看。於是今天寫了三千多字的小說,看完狄龍大伯演的蕭十一郎(落腮鬍大伯依然有型),便光明正大的上網閒晃,晃到香港電影資料館,正揣摩要不要辦張300港幣的借閱卡,卻先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。


喜歡狄龍大伯(大伯)的電影,不能免俗的,對姜大衛大叔(尊叔)自然有份好感,即使兩人日後分道揚鑣,也不能影響我等影迷們沈迷於他們當年的玉面風姿,兄弟情深。大伯演大俠有型,演落魄大哥一樣有型,但戲路總不比尊叔廣(事實啊,唉)想不到,年輕時看來陰鬱孤僻的尊叔,三十多歲演起超時代無厘頭喜劇一樣好笑,而且是很~好笑,原來在周星星之前,居然早在1981年就拍出這麼出色的無厘頭片。可惜在當時太過超前,導致票房不佳,個人以為最經典的是大俠沈勝衣請三人吃飯的一場戲,反覆看了幾次,還是覺得好笑,後來有幸在香港買到星空+樂貿出的正版VCD,又從頭放來看一遍。哈哈,編劇的是尊叔的弟弟爾冬陞(小寶是小名,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吧,我超迷他演的多爾袞)爾叔那時候大概拍多了古龍片,被古龍爾虞我詐的劇情搞得心理有點不平衡,忍不住拿蝙蝠公子來惡搞一番,蝙蝠公子當年就是他演的,自己拿自己惡搞,總不會有人說閒話吧!(詳見楚留香之蝙蝠傳奇(1978),狄龍飾楚留香,凌雲飾一點紅,是部很刺激的OO七類型冒險片)尊叔自導自演,大哥秦沛演壞人配角,曾志偉飾演小魚兒,衛子雲演小小刀,女配們似乎都是台灣人



說到這裡,終於要進入瘋女十八年的正題了(妳前面也離題太遠了吧)
小時候,記得罵人就有罵「瘋女十八年」的典故,但小時不求甚解,從來不知典故何來
今天終於知道是從一部電影而來!!


瘋女十八年 (取自香港電影資料館)
語別: 國語對白 ; 年代: 時裝. 備註: 30 年前台灣真人真事. (真人真事?寒)
公映日期: 30. 06. 1979. 台灣首映日期. 製作地區: 台灣.


製作人: 導演, 徐天榮.
演員: 歐陽玲瓏, 李道洪, 尤琳, 葉小霜, 張冠龍, 張冰玉, 吳燕, 葛小寶, 王菲, 劉文斌, 于台嬰.
出品公司: 台灣 : 台灣義峰影業公司 ; 榮美影業公司, 1979.


主角玲瓏小姐據聞是導演徐天榮的女兒,而她在貓頭鷹中,就是飾演被貓公子始亂終棄,夜夜磨刀,還會以鄧麗君名曲問答的瘋女唐家小姐!(葛小寶飾鯊少爺之父小魚兒)哈哈,雖然是小的不能再小的發現,但不知為何就是很高興


編導你實在太幽默了!



想看貓頭鷹的,在萬惡估狗大神打下關鍵字:姜大衛 貓頭鷹,第一個結果就是

瘋女十八年影評,我想我是無緣得觀原版電影了
http://mypaper.pchome.com.tw/news/leia0215/3/1264832613/20060215052725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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